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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拒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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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進入別人的夢境,按理說會覺得愧疚萬分。再怎麽說,夢境也算是個人的私密地方。隨隨便便有人闖進來,任誰都不會太高興。

然而此時此刻的螢草除了愧疚,更多的是新奇和疑惑不解。

他的夢境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黑暗和奇怪。走在沒什麽東西的寬敞大道,螢草只覺得像走在一個四下無物的空房間裏頭。

走著走著腳下的道路忽然搖晃起來。螢草低頭看那路,搖搖晃晃,彎彎曲曲,讓眼睛都花了。下一刻她便雙腳踏空,整個人直往下墜。

螢草反射性的大叫出聲,以為自己死定了。然後,一屁/股坐到了一簇綠油油的物麽上。

她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正坐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。遠處百花爭艷,有棵古老又粗/大的松樹盤亙在一條河邊,枝葉迎風搖曳。周圍風和日麗,四處生機勃勃。

剛才明明就從上面掉下來,可螢草擡頭看時,上面已經變成了湛藍的天空。

反射著溫暖陽光河水慢慢向下游流淌,不知去向何方。就在下游的河岸上,站了一個穿著素色中衣的紅發男子。

他正面對著螢草這邊,背光的臉部神色陰晦不明。

對螢草而言,對面那個紅發男子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。

他有著一副倨傲萬物的英俊臉龐;彰顯著強大力量的鬼角和鬼手;金色瞳孔盛著盛氣淩人的耀眼光芒,只稍微被他正眼一瞧,便會無盡畏懼。

他的嗓音低啞渾厚,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。

他正快步朝她走來,臉上噙著貪戀的奇怪笑意:“小草妖,原來汝在這裏。”

螢草聽得渾身一顫。莫不是被發現了?螢草正暗自驚疑,不知該作何回應時,茨木童子已經近到她的跟前。

螢草下意識想跑,卻沒有他的速度快。

茨木童子已然捉過螢草的手把她拉進懷裏。螢草欲要掙紮,卻聽到他有些壓抑不住狂喜的聲調:“剛才明明還在吾懷裏,汝什麽時候跑這來了?”

剛剛他懷裏?他的意思是他之前在夢著她嗎?螢草聽得有點懵。他的聲音又落了下來:“汝穿得太多了。”

螢草心思一轉,茨木童子已經直接把她按倒在草地上。草地的香氣很快鉆進鼻息間,真實得不像夢境。

螢草見茨木童子已經欺身壓在她身上,那左手很不客氣的開始拉扯她的腰帶,分開她衣服的前襟。螢草當下臉紅了,急忙掙紮著推開他:“茨木大人,你幹什麽?別這樣……”

她話還沒說完,茨木童子垂首吻住了她的唇。螢草急得拿手作拳捶打他。茨木童子卻覺得她此舉猶如隔靴搔癢,反而更加點燃他的熱情。

或許這裏是茨木童子夢境的緣故,螢草的反抗沒任何效果。……好吧,她更正一點,現實裏她的反抗也沒任何成效。只是,在這夢裏的世界,為什麽茨木童子會對她做這種事?

難道蝴蝶精說的欺負,就是指……

思及至此,螢草後悔聽了蝴蝶精的話。萬萬沒想到,蝴蝶精口中的“欺負”這麽難為情。若早知道,她寧願永遠也不知道茨木童子對她是怎麽想的。

螢草楞神的當下,茨木童子已經把她的衣服剝了個精、光。螢草嬌嗔一聲,由於過度羞恥,想也不想就擡手去打茨木童子。

畢竟還有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。萬一被茨木大人看到她身上那些醜陋的花紋……

茨木童子見她還有餘力呼叫,繼續賣力狂熱地吻著她的唇。唾液之間絲絲縷縷交換糾纏,螢草被吻得腦袋一片空白,很快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。豈止沒了力氣,她連腰都快軟掉了。

茨木童子可不管她有沒有力氣,線條分明的薄唇貪婪狂躁的繼續往下舔/咬螢草的脖子,臉頰,還有脖子靠下的胸/口。

“小草妖,汝真的很甜。”茨木童子壓抑而沈悶的聲音不知為何令螢草一陣顫栗。螢草神識已經逐漸渙散,連聲音都化作一陣陣低/吟的呼聲。對他的話聽得不是很真切。

他的手開始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/摸來/摸去:“汝很香,吾不討厭這種味道。哼哼,吾好像會上癮呢,吾的小草妖。”

螢草意識已然混沌,他的話混著奇怪的體/感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。

“小草妖,回答吾。汝舒服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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螢草只感到被茨木童子觸碰到的每個地方都像點燃了一團火焰,燒得她無處可躲。這種全身像被什麽東西挑、逗似的撓著,又完全止不到癢的焦慮感;被吊著胃口又無法滿足的浮躁感統統無法發/洩,眼睛就盈著包包眼淚將落未落。

螢草實在無法忍受,霍然睜開了眼睛。

身旁的蝴蝶精見她醒了,一把抱住她,聲音染著哭腔:“太好了,螢草你醒了。”

螢草仍覺得身體躁熱難安,被蝴蝶精這當頭兜臉的一抱,瞬間定住了。她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。緩了良久,害得鯉魚精和覺不停拿手在她眼前晃,她才真正清醒過來。

“我們見你滿頭大汗,身體還越來越熱,不停哼哼唧唧的低喃,以為你出事了。又不敢隨意叫醒你,怕你困在夢境裏頭,無法出來。”蝴蝶精邊哭邊說,語句混著眼淚,口齒不清:“還好你醒了,不然我們就要去夢境找你了。”

外面月華如水,室內只聽得到蝴蝶精哭泣的說話聲還有幾人的呼吸聲。溫泉池水折射出的流光映在拉門,宛如一道道生動的波浪浮動。

這才是現實。

螢草深深人長舒一口氣,拍著蝴蝶精的肩膀,自責道:“對不起,讓你們擔心了。我沒事。”

剛才在夢境裏發生的事,螢草仍心有餘悸。她完全沒想到茨木童子會在夢中對自己做這樣那樣的事,真是……壞到骨子裏去了。

而他的那一句看似輕飄飄又帶著些許誘/惑的話語像羽毛般不停撩著她的心房。

“汝舒服嗎?”

螢草不知道。那種感覺陌生又令人後怕,似乎一旦沈迷進去就會越陷越深,無法自拔。甚至有種隨時會壞掉的預感。

可若說不舒服,又並非如此。

“有結果了嗎?”覺見螢草冷靜下來,蝴蝶精也不哭了,才問道。

什麽結果?螢草想了一會兒才恍然道:“呃……嗯。”她低下頭,眼睛瞟向別處,應聲道。

她不敢說她一進入夢境便被茨木童子做了各種各樣羞恥的事情。一來她不好意思,二來她不想她們為她操心。唯有模棱兩可地回答了一個字。

鯉魚精好奇地探過腦袋問:“他是不是喜歡你?”

“……嘿,不說了。這麽晚你們也困了,快睡吧。不然晴明大人回去時會叫不起來你們。”螢草微笑著說完,率先抱著薄被,躺下閉上了眼睛。

好奇心得不到滿足,鯉魚精她們哪裏睡得著?正待拉起她追根究底,蝴蝶精卻說了一句:“螢草是不是臉皮薄,不好意思說?”

以螢草的個性,這個可能性十分之高。覺和鯉魚精互相看了眼,高漲的情緒被蝴蝶精潑了一盆冷水,瞬間涼掉了。

這一涼,困意立刻襲來。反正來日方長,以後再說也不遲。這麽想著,三人也各自躺好,沈沈入睡。

螢草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。怕一睡就會進入夢境裏,變成那個被茨木童子生吞活剝的可憐草妖。

次日清晨,太陽還未從東方爬起,螢草已經泡了一圈溫泉。旅館的人比她起得還早,在走廊見到會熱情的與她道安。

泡過熱湯後,螢草精神了不少。從女性專用的浴室出來,正好撞見了從男用浴室出來的一目連。

泡過澡後的一目連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,穿在身上的浴衣給人一種新奇的視覺感受。有調皮的水珠順著他額角往下滴落,膚色染上了一層淡紅,令他漂亮的臉越加漂亮。連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紅龍洗、浴過一番後,鱗片都變得更加光亮,神采更加奕奕。

“連大人。”螢草見到一目連,不知為何,有些心疼。可能又想起他的故事了吧。

他線條柔和的側臉唇角微勾,永遠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模樣。看著他的臉,螢草甚至還想起了那日眾目睽睽之下,他向自己溫柔的求娶。

她……該怎麽辦?若是拒絕他,他會不會討厭自己,不願意再和自己當朋友?但若是同意,她不就背叛了自己的心?她明明喜歡的是茨木大人。

一目連回過頭,見到螢草原本紅潤的小臉剎那間陣青陣白陣黑陣紫,不禁笑道:“螢草,你是……在表演變臉給在下看?”

螢草聽得他一如往昔的溫柔嗓音,不知該怎麽回答他。只得傻笑兩聲,裝作很自然的轉移話題:“沒想到連大人會住在這邊。我以為你會跟著比丘尼大人到另外的旅館去。”

“晴明大人好意,在下卻之不恭。我們回屋是順路,一起走吧。”一目連笑著提議道。

螢草不好忸怩,點頭跟著他並肩往各自的臥居走。

時間尚早,旅館的人又各忙各的,走廊上幾乎沒什麽人。一目連和螢草兩人相對無言地走了一段路,螢草才終於下定決心般頓住腳步,喚了一聲:“連大人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一目連跟著頓住腳步,側過身不解地望向她。

螢草雙手緊握成拳,微微顫抖著,顯然在緊張。她知道,有些話一旦說出口,不管是什麽結果,都收不回來了。她必須仔細謹慎的挑選說詞,既能解決事情又不會傷害到他。

螢草的沈默持續了好一會兒,一目連仍是耐心等著。只是不知為何,瞧著她這種模樣,內心竟然跟著一起緊張起來。

似乎過了好久。天邊終於冒出第一縷陽光,螢草才咬著牙,非常鄭重地註視著一目連困惑的眼睛,說:“對不起,連大人,我不能當你的妻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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